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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有的時候,不,更多的時候,我們相信信仰的存在,但是不認為信仰存在於自己身上。"
我之前就是這樣子想的。我的很多同齡的朋友在小聚上,學習工作中,也都會不時的感歎,那些有信仰人看起來真是厲害。同時也不屑於此,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,一個聽起來完全沒有實感的概念,和今朝醉酒、昨日放縱相比,和我們深刻的每一刻相比什麼都不是。
信仰啊,聽起來就抽象的讓人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。
 
我在工作了半年之後辭職,決定出國留學,決定的過程很倉促。
我給遠在青島的朋友打電話的時候,是這麼和她說的:
“你不知道自己日複一日辛苦工作是為了什麼,你麻木不仁的生活著,每一天似乎都在忍耐,然後一回頭,發現自己在這麼一個最美好的年紀裏麵,就這樣忍耐和疲憊中度過了無數個日夜。我用了半年發現自己像一隻沒有思考的動物,模式般的活了一百五十多天。既然都已經發現了,清楚了,當然要盡快的結束這種日子,不然一旦習慣了,很容易就不經意的耽誤自己很多年。”
“不改變自己,不走出現狀,站在原地是什麼也看不到想不到的,無論怎樣要先向前走,才去找自己想要的。”
聽起來,應該是說了相當漂亮的話。
漂亮的像是某勵誌教科書。
但我通常的形象的就是一個好看的紙老虎。
做出了決定,毅然決然的切斷了自以為的後路,透支了金錢,獲取了父母的信任。
我開始白天上課,晚上做噩夢。
 去參加普陀山深度人文淨化之旅,實在超負荷的的快速課程結束後在半個月,那半個月也幾乎忙到翻,飛機汽車滿世界的辦申請出國的材料。
姐姐在三月和我說,要不去普陀山一趟吧,我就很爽快的答應了。
原因簡單粗暴,不過是感覺累,感覺累的不得了。
無論怎樣都好,去哪裏,或者幹什麼都可以,隻要能讓我從這種狀態稍微逃脫一小會兒就行。
當時為什麼會那麼累呢?
我從普陀山回來之後,才看清楚自己。
其實我是在害怕。  

出發的當天下著雨。
我在北方的時候喜歡下雨。黑龍江的雨並不平常,通常在經曆了一段時間的陽光燦爛之後,在迎來一場,一來說都聲勢浩大的來,在短時間內幹脆的走。我中學時期最喜歡大半夜的不睡覺等一場雨,父母睡著之後抱著本子坐在靠窗的位置開一盞小台燈,聽著雨聲寫小女生矯情的散文。要不在放學路上,通透的淋一場也爽快的不得了。
上海的雨其實到現在也不招我喜歡。黏黏膩膩的下上好久,永遠濕漉漉的悶在那裏,像是走不動路的老人堵著路,還邊走邊碎碎念碎碎念。讓我對雨完全喪失了好感,想對著雲彩開炮,讓上麵的水一次性都趕快落下來。
所以在上海的下雨的天氣出發,我翻著白眼提前一小時走出門口的時候,覺得值簡直就是一場殘酷的折磨。在內心非常不幹淨的呼喚著“我的太陽!”(簡稱:我日)
上汽車的時候,是NANA導師和一個男人,嘛,後來我們叫這個男人大師兄,是很好的人,當然是後來覺得。
對,雖然見過麵,我還是一臉假笑的思考了大概五分鍾,回憶NANA姐姐是誰。
這個對我現在來說依然有些費力,不過好了一些。記人真是很難,記住一個人比讓我讀四個小時馬克思還痛苦。
當然,那天花了五分鍾我也沒有想起來,我隻是默默的維持著自己的形象,默默的在後來聽了她對別人的自我介紹……
這不怪我,雖然見過麵,但隻是單純的見過麵而已。當時並沒有認為記住這個人有什麼必要,所以基本見過就會忘了。還有她的英文名字全拚我現在也記不住,但不重要,我已經牢牢記住這個人了,名字隻是代號。
古平姐最後上的車,我記住她的原因是因為氣場。還可能是,我之前見過好幾麵……
一車算上很重要但幾乎隱形的司機一共九個人,也就是說加上兩位導師,還有七位家人同行。
路途上,我其實很希望安安靜靜的睡覺。
作為唯一的年輕人,我實在對話題沒什麼興趣……
每個人都上前說了自我介紹和自己去普陀山的原因和期待。
我認真的,像是準備功課一樣說了下,其他人的聽了個大概。我理解當時的自己,我習慣於在自己的世界裏麵呆著,默默的觀察周遭也不過是一種防備,當時的自己怎麼說呢,自己都顧不來自己了,去了解陌生人,在當時的自己心中,真是很麻煩的事情。
我從上了大三開始,就有了兩個口頭禪:
“好無聊”
“真麻煩”
這是兩句不大好的話,總是用懶洋洋的語氣說出來,顯得整個人都是消極的,可能也確實在消極中。朋友提醒過後,收斂了很多。
但是在心裏還是會發牢騷:
“好無聊……又要做幾個小時汽車……”“好麻煩……都是陌生人……”
 無聊的路途中……
比較神奇的事情,還是有的,就是身後的人們都聊的無比的開心,笑聲持續不斷。笑是件好事情,我也就這某些話題跟著笑了,不過笑點,我不想公開……
 家人們基本上都對佛教道家有一定的了解,也都是虔誠的信徒。
但我的目標是看藝術品,寺院和山林相應的景色,大量雕刻繪圖的藝術作品。
大家都在靜心的時候,我默默的打了個盹,聽著音樂腦洞大開的想著,能不能再什麼時候脫團自己玩一玩。
 我並沒宗教信仰,我對宗教的了解可能有學術上的解釋更多一些。
我的奶奶是一個基督教徒,我是聽著聖經的故事長大的,可能也是老人的宗教理解略微狹隘,奶奶總是說,末日會在大火中來臨。在我小時候的理解中,耶和華更像是一位暴君,聖經裏總是有著可怕的結局,洪水啊,釘上十字架啊。
在我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後,粗略的翻了有點故事性的聖經的片段,也接觸了很多其他宗教的故事,當時的娛樂裏麵,有各種宗教背景的動漫、小說、影視劇。很多曆史題材的事物裏麵也充斥的各種宗教色彩。
中學裏麵學習了哲學,我就把宗教歸類為那麼一個有著曆史背景的哲學理念的產生物來看。
最後一天,也有和我們的張導遊,聊了很多關於宗教概念的問題。
我沒有任何的宗教信仰。
有的時候,我很自負自己的包容力,嘛,我現在也在自負中。
佛教對於我來說,算是比較無聊的,佛教故事在各個腦洞大開的流行文字中很少見,遠沒有出自聖經的第一個殺人犯的假設吸血鬼老祖先該隱,一千零一夜裏的讚美阿拉真主,還有我們的蚩尤騎著應龍打仗好玩。
所以當時並沒有真正意識到。
聽著本兜心經安安靜靜的打了個盹,其實在我失眠多夢了一個多月之後裏,是難得比較放鬆舒服的一小會兒了。
 第一站佛學院。
我是食肉愛好者,對於素齋不發表任何看法。
 我們在這裏尋找自己所感應的佛。
我應該是有些不情願,對於不相信的事情,去做一些當時覺得莫名其妙的行為感覺不是一般的不自在。
NANA姐姐要我調整呼吸。
嘛,深呼吸嗎,就當身體療愈了,當時應該是有這麼一個心態。
當整個人隻在意呼吸的時候,就不在在意周遭的事情了,不自在也一點一點褪去。
 北方不空成就佛,是佛學院中五方佛我停駐的一尊。
我喜歡那個手勢,掌心裏麵似乎鋪天蓋地的旋轉著混雜的萬物。
NANA姐姐要我想著裏麵有什麼,我再次調整了呼吸,幹脆的第一次嚐試著去相信一把。
具體是什麼其實,現在寫的話已經忘了。
回憶像是旋渦,那個夾帶著巨大吸引力的原點紮在靈魂裏麵,並不一定是某個我們大腦鬆果體能具象出來的模樣,是我們夾帶在呼吸吞吐中的每份構成自我的一部分。
我的第一天在感知中,白煦過隙。
此刻回憶,也就是三兩個呼吸間的感悟。
但卻是,我的一步行進,我們出了佛學院,坐船踏上了普陀。
 抽簽同在一個房間的家人,是夷靜姐姐。一個認真去嚐試的短發姐姐。
她應該是很累了,我留意到的時候,已經能聽到她睡熟後變重拉長的呼吸。
我戴耳機聽重複循環過的田馥甄的歌單有四十分鍾左右,然後也睡著了。
 一夜無夢。

 第二天醒的很不情願,難得好眠,想要繼續睡下去。
普陀山是觀世音菩薩的道場。
海上觀音,帶給我的是能裝進心中的一片海。
上山之前,起床氣還沒有過,忍耐那種被迫的醒來的煩躁很討厭。我不大想要說話,其實比較希望自己一個人呆著。
我其實聽到了,大師兄在後麵和NANA說到我。
有被人關心到的小感動,漸漸的走向車的時候也平複了煩躁。 
 南海觀音的麵前,開始的感覺不大好。
被看穿的感覺,無法逃避的感覺,讓我感覺有些局促,感覺自己很脆弱。
一開始有些無法放鬆,不大想繼續進行下去。
我之前習慣的狀態是一種防備狀態。父母擔心我一個人在外麵,最常囑咐我的是,不要輕易相信他人。我自負精明,所以在他們描述的充滿惡意的世界裏麵保持一個懷疑的態度,不去相信周遭,即使自己很想去相信的事物,也盡量保持懷疑。
現在看來,那是一扇被裝飾的繁複華麗花紋的大門,讓我能夠以為自己能保護自己,同時也沒有取舍的將所有一切關在門外。
對著這麼固執的我,NANA姐姐用了最直接的方式。她抓著我的手,不停著拋著問題,當時我的感覺,簡直就是被逼上梁山,那種被逼無奈打回原形揭竿起義殊死一拚的錯覺。那些毫無意義的固執拋掉了之後,一直壓在身上的沉重負擔終於卸了下來。
NANA姐姐大概是用了,比她人還大的錘子將我高調華麗的大門砸的稀巴爛。
她和我說不關她的是,是‘幕後老大’讓她這麼幹的。

辭職以後,我之前幾乎每晚都在失眠或是做噩夢。
我每天都在思考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。
大的是,出國的決定到底正不正確啊,父母的期望能不能達成啊,未來的人生到底怎麼安排啦。小的到,這件衣服穿的得不得體啊,這句話說得對不對啊,這口水那麼涼要不要喝……
我精神緊張,被環境和旁人左右,做出了選擇,但是在小部分反對中不知所措。
我其實並不是不相信他人,而是不相信自己。習慣去猜疑,無論是他人的動機,還是自己的行為。選擇的對錯,能力的高低,都深深的被我自己懷疑著。無法相信他人,更無法相信自己的選擇。
我總認為自己沒有愛的能力,不去相信總是懷疑,怎麼可能去愛人。同時理所當然的,不相信自己是被愛著,不相信任何一個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,懷疑耳朵聽到的每一句話,怎麼可能相信自己是被愛著的呢。
我總是自以為是的認為,每個人都是孤獨行進的,每一個人都擁有著自己的世界,人類都是掠奪各種其他世界資源到自己世界裏的。
但其實怎麼會那麼想呢。
無論是誰,在擁有自己的世界之前,都是先站住同一片的土地上。我們的小世界裏麵,也怎麼可能隻有自己一個人。
即使是自己的小世界,也是由我們的每一次呼吸,說得每一句話,每一段回憶,開放的每一朵花,來來往往的每一個人所構成的。
我們並沒有去掠奪,而是接受著來自他人無私的饋贈來豐富著自己。
我的親人,朋友,還有那些遇見過的和在未來會遇見的許許多多會愛我幫助我的人,都在我的身邊,在我的世界裏麵,
所有我會心心念念擔憂的,害怕的,都是我在愛的證明,我不需要再擔憂和害怕,因為我被愛著,我滿當當的被愛著,每一個瞬間,永遠都會有人愛著我。
我有年輕的身體,擁有勇氣和創造力,擁有描繪未來的能力,擁有那些對著微笑的、牽著我的手的、擁抱著我的、親吻著我的、愛著我的可愛的人們。
我隻需要向前走就可以了,沒有什麼需要惶恐不安的東西。
田馥甄在《花花世界》裏麵唱:
這世界,就像花開……花啊~花有多漂亮,心要不要也這樣。
我聽了那麼多遍,都沒有聽到,都沒有發現,我就在花海裏麵,每一朵花都綻放的那麼燦爛。 

我從普陀山回來之後,不在回家和父母描述自己有多精明的在城市裏周旋了,而是開始對他們說,我遇到了很多很善良的人,看到了很多美麗的景色,經曆了多麼奇妙的旅途。
接下來的時光,人就變得自在了。
看著身邊的人開心的笑,自然而然的也快樂的笑。
我們接下來去了很多地方,每個地方都能看到海水,都能聽到浪潮的聲音,像是承載著生命奇妙的謳歌。
我開始和同行的家人交流,和大師兄聊了養生,和姐姐們聊自己的一些經曆,回到房間和夷靜姐姐說了關於家人的事情,最後一天和大家聊到了很多關於自己以前就想要做,但是猶豫不決的事情。
我對最後一天的行程沒有特別的記憶,我大多數的感受,都是深切的感受自己。
想起了很多想要實現了初心,想到自己之前想要去表達的思想,想要幫助他人而先改變自己的行動,想要讓自己變得充滿力量,堅持自己想要堅持的事情,想要影響其他人,想要讓世界改變的更好,即使隻是一小個角落。
我和張導單獨在路上談到,我說自己要堅持自己的女權立場,反對家庭暴力,支持平等,之前有被親近的人反對過而受到困擾雲雲。
他對我說,他覺得我做的事情是正確的,正確的就應該堅持下去。
晚上吃飯的時候,也同樣的和家人說了很多,都受到了鼓勵。
感覺自己的力量,在這些話語中,已經更加的強大而充滿活力。
普陀山的夜晚,睡眠對我來說都是沉靜的沒有夢。
我在三天中,脫掉了一層假麵。之前牽引著我關節的條條框框的絲線,都被剪斷。
我不在陷入自己的消極中,我開始意識到其實每天每時每刻都很有意義。
看一片雲千變萬化,吹一陣風都夾帶著不知某個角落的味道。
不在無聊了。
對著每一個人微笑也並不麻煩,當得到回應的時候,雨天也並不沉悶了。
我其實依然還是沒有什麼宗教信仰,但是我有信仰。
每個人都有信仰,我的朋友們還是懶洋洋的問我,信仰是什麼啊。
但是我知道他們都是有信仰的。
信仰是什麼,我們每天睜開雙眼,將自己打理幹淨,去認真的工作生活,認真的愛,認真的想讓自己更加幸福,這就是我們每個人最簡單的信仰。想要堅持的,想要相信的任何事物,都是信仰。
我依然會遇見各種事情,依然會有各種情緒,包括正麵的負麵的。但是我現在讓自己積極去麵對,偶爾消極的時候,也要相信自己所擁有的一切,相信自己是被愛的。
信仰並不是什麼形式化的東西,它在你血液裏麵,呼嘯著通過心髒在血管中奔跑的,支持著我們微笑,支持我們勇敢的去愛人,幸福的被人愛著。
要知道,這世界,就像花開。每個存在都是獨一無二的花朵。
你要相信,你會看到,花朵綻放的美麗。
 
感謝普陀山旅途中在我身邊的每一個人,感謝我所感受到的那一片海。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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